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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#10242] Vishnevskaya的拉赫曼尼諾夫、葛令卡 @ sussicran at 樂多Roodo! 拉赫曼尼諾夫、葛令卡:歌曲集/Galina Vishnevskaya-女高音、Mstislav Rostropovich-鋼琴/DG 00289 477 6195 滿口咕嚕嘩啦的俄文,想要聽得懂Vishnevskaya在唱些什麼,我想這輩子大概是沒機會了。不過這不打緊,重要的是,幸好我沒錯過這張CD:它讓我打從心底感到放鬆與安慰,而這一切卻是在深沉的悲傷之中所探尋到的。 在這張CD之前,我從來沒有將Vishnevskaya視為主角,畢竟他有個名氣更響亮的老公。對於「俄國的Elisabeth Schwarzkopf」這個稱號,我也老想著,有一個獨一無二的Schwarzkopf已經足夠,不需要找來Vishnevskaya和她平起平坐。(何況,誰又能嚼出Schwarzkopf呼吸吐息之間的意境?)但我顯然錯得不太像話。我沒有想到這麼精細工整、品味高雅而兼具無窮深度的女聲,竟然曾出現在地球上的另一個角落。Vishnevskaya的極高音是如此出乎意料之外地平穩飽滿而又游刃有餘,就像一縷裊裊上升的清煙,以極迷人的姿態消逝在空中,「哪兒來這麼有味道的女高音啊?」我應該學著讓自己多見少怪才是。 整張專輯都是平鋪直敘的慢調性,但說實在話,我也不想插一首輕快的歌曲破壞這非比尋常的氛圍。跳開深陷其中的情緒,這些歌曲不免浮著臃腫的浪漫,大家總說,在獨唱的小天地裡更能反映出那紮根於天生的俄式感性。但在Vishnevskaya的歌聲中,這感性與其說是一種宣洩,還不如說是撫平。她總是維持著一種極有修養的節制,輕巧地流轉在聲線之間。我猜這應該是鍛鍊出來的,但它渾然天成到讓你找不到一絲破綻,讓你相信這該是曲子骨肉的基本一部分。Rostropovich的表現有多麼穩,應該不需我置喙,但我實在不得不提他和Vishnevskaya的合作,真正體現那句「琴瑟和鳴」的真諦,有時伴奏美到的確是珠玉再現的地步,讓我相信Rostropovich在鋼琴上也絕對不是貧弱之流。 整張專輯我唯一聽懂的只有拉赫曼尼諾夫的「練聲曲」,因為它只有「啊」這麼一句歌詞。但是請相信我,在Vishnevskaya「啊」了七分多鐘的過程中,她已經高明地敘說了一個淒美無比的故事,非關所能想像的一切。那是我聽過對音樂所能敬上最高的禮讚之一。 sussicran at 樂多Roodo! http://blog.roodo.com/sussicran/archives/4079393.html ![]() |
george1977![]() 210.xxx.xxx.97 |
2009-06-11 10:54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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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#10243] 巴爾托克:第一、二、三號弦樂四重奏 @ sussicran at 樂多Roodo! 巴爾托克:第一、二、三號弦樂四重奏/Quatuor Ébène/Mirare MIR 029 巴爾托克的弦樂四重奏,總是髒得令人渾身帶勁。它們是斷碎的惡夢,一開始你抓不到它的秩序,四支帶刺亂竄的藤蔓,在迅速折切轉念的和弦與旋律裡,共構出一個灰不灰、黑不黑的混濁。但相處久了之後,會發現這種無秩序狀態其實只是一種高明的偽裝。 迷上巴爾托克弦樂四重奏的過程,是一場又一場興味盎然的「戰鬥」,猛然地被利刃似的重音剖出傷口,又從幾近虛無的悲傷之中找到癒合的慰藉。聽著許多名團「征服」這六首曲子,彷彿看到四部噴射機在空中耍特技表演,雄糾糾氣昂昂地操練著分裂式,整齊劃一又帶著無比的雄性氣魄。在既定印象影響之下,我必須承認這張在詮釋上完全採相反路線的Quatuor Ébène錄音,逼著我必須打破一些想法。 聆聽其他人的巴爾托克,一到爆發點,四條看似不規則的弦樂線條往往在瞬間結成一張結實的網,帶領著聽眾上沖下洗、忽快忽慢、光影頻頻變換。這些多樣化衝擊在Quatuor Ébène之中幾乎是不存在的,在他們的手中,這些充滿稜角的作品突然光滑、抒情了起來。過去在巴爾托克裡聽慣高超特技,然後整顆心被四條漸強的線揪在一起的快感完全不見了,我其實並不是很能適應Quatuor Ébène軟式的巴爾托克語彙,每每聽完一首之後就必須搬出Emerson String Quartet或quatuor végh平衡一下。 不過,我依然認為Quatuor Ébène在眾多經典夾擊之下,成功地走出自己的路。他們確實是高明的情境製造者,很多地方值得我洗耳聆聽他們的全新解讀。Quatuor Ébène自始至終感性獨白的意味相當強烈,召喚著聽者一同溶解於他們的佈局,然後順著帶出富有情緒的、堆疊到頂端的無奈吶喊。以往在巴爾托克作品裡很難感受到的「細緻」二字,竟成為他們的風格主軸,要說完全顛覆了眾人原先對作品的觀感也不為過。當然,該頂該衝的地方他們也有做足,但明顯地就不是主角,而延長音與留白之處,反倒比起玩節奏的部分更吸引人。 http://blog.roodo.com/sussicran/archives/3913517.html ![]() |
george1977![]() 210.xxx.xxx.97 |
2009-06-11 10:56 |
[#10244] Fray的巴哈與布列茲 @ sussicran at 樂多Roodo! 巴哈:組曲BWV828、法國組曲BWV812;布列茲:譜記、切口/David Fray-鋼琴/Virgin 00946 38578727 那個天早該黑了卻還沒黑的偽下午,窗外昏澀的夕陽,照得我張不開眼;在掛滿著維多利亞時代風格畫像的偽博物館裡,我戒慎恐懼地品嚐著道地的英式晚宴。一方面為了避免不熟練的刀叉碰撞,一方面牛小排實在令我食不下嚥,讓我索性把注意力放在台上音樂家的演出。David Fray是第二位上台的,前一位Renaud Capucon的「吉普賽人」顯然過high,帶些暖場的意味;而Fray一彈奏巴哈組曲BWV828的「阿雷曼德」,第一個和弦下去,整個晚宴的氛圍出現了本質上的轉變,我確信,注意到這點的不只有我。一切是靜止的,時間就像遇上了紅燈,得先讓Fray將音符給奏完了,才能繼續前進。我必須承認,那是我待在倫敦的兩個星期裡,最甜蜜的時光之一。 一個新人,以巴哈與布列茲兩者風格與結構都如此極端的作品交錯在一起,做為在國際大廠發出的第一聲,基本上膽子與野心就不小,Fray並不讓我覺得這一切是在冒險,反而有一種show的意味。show不代表一定得搞得遍地火樹銀花地,他陷在自己的世界裡玩弄孤寂、挑戰深度,他的show會帶你躲進你自己的殼裡,捲曲著身體,慢慢喚起無來由的悲傷。你一聽就知道,只有心思極端纖細且神經質的人,才能施展得了這令心人醉的魔法。上一個足以讓我陷入到恍神程度的慢板,好像出自於Anatoly Vedernikov那禪之雙手,這回竟然是一個不到30歲的毛頭小子?!Virgin Classics看人真是愈來愈準了。 雖然Fray彈起琴來駝背成那樣子,也有自發性的嗚嗚聲,但他的巴哈與Glenn Gould在風格上卻天差地遠。若是說Gould走偏向理性的整合思維路線,Fray就是儘量挖掘如歌旋律的感性,磨出美到讓人想捧在手心上的音粒,連結成一串獨白。或許和Gould相似之處也在於,Fray的演奏似乎和年齡上成不成熟沒有關係,感覺這人15歲和50歲都能夠彈奏這辨識度那麼高的琴聲。我相信只要Fray在錄音曲目的選擇上不要太鬧脾氣,他絕對是行家眼中忽視不了的潛力股。雖然這麼說,不過拜Fray之賜,藉由他的抒情語彙,我似乎比較能夠接受布列茲的作品了,雖然還是處於一個說不出所以然的狀態。 sussicran at 樂多Roodo! http://blog.roodo.com/sussicran/archives/3665549.html ![]() |
george1977![]() 210.xxx.xxx.97 |
2009-06-11 10:57 |
[#10245] Guller的蕭邦 @ sussicran at 樂多Roodo! 蕭邦:第二號鋼琴協奏曲、船歌、馬厝卡舞曲、夜曲/Youra Guller-鋼琴,Edmond Appia指揮Orchestre de la Suisse Romande/TAHRA TAH 630 我依稀還記得某天,那位好友透過清晰而量感十足的耳擴,讓我細細品嚐Youra Guller的貝多芬,它聲聲重擊到記憶的最深處,教我認識原來貝多芬是這麼的偉大。好友後來改聽LP,在我不經意的狀況下將那張Erato的CD給轉賣了,而這大概是我的古典聆樂生涯裡最在意的錯過之一。 能夠買到Guller的蕭邦,也是一種緣份。看到它的一瞬間,我好不容易才忘掉的事,也一下子被喚回來:「Guller的貝多芬總有一天會再重發的。」或許真的再聽到它,不會再像數年前耳擴裡的聲音那麼親切卻又震憾,但那終究是一個深藏在內心裡的任務,懸在那裡總是不好受。因此,這張蕭邦乍看之下彷彿成為解饞的工具;但你我心知肚明,它不該僅此而已。 諸如此類廣播錄音出土的「文獻」,十之八九都是將神樣般的演奏者打回人形的重要證據,原來他們也會遲疑、也會錯音、也會交差了事;但說回來,因為不經修飾,裡頭確實也有不少靈光乍現的時刻,總之,好壞總要聽過了後再自個兒斟酌。Guller的唱片少得用一隻手都算得出來,但她之所以迷人,至今又多了一項原因:在她的蕭邦裡,引人入勝的感性與悠閒。或許錄音並沒辦法百分之百地重現管弦樂團的厚度,但在協奏曲裡一沉入第二樂章之後,在Guller的個人秀之中,你會跟著她的撩撥,搖擺在屬於她的浪漫桃花源。當然,獨奏曲是更好的選擇。船歌、三首馬厝卡、兩首夜曲,瞬間展開Guller精細掌控的幅度與規模,她的節奏、輕重分配自有其魅力而不流於俗,娓娓道盡別無分號的美感,那是沈溺在思緒中又能冷靜跳脫於外,才有辦法做得到的精湛表現。 無意間遇見Guller的第三張專輯,實在找不到錯過的理由。 sussicran at 樂多Roodo! http://blog.roodo.com/sussicran/archives/3649515.html ![]() |
george1977![]() 210.xxx.xxx.97 |
2009-06-11 10:59 |
[#10246] Tennstedt的布魯克納 @ sussicran at 樂多Roodo! 布魯克納:第三號交響曲/Klaus Tennstedt指揮Symphonieorchester des Bayerischen Rundfunks/Profil PH04093 這也是一種「人來瘋」嗎?在Sir John Barbirolli的現場錄音之後,好一陣子沒有聽到如此放得開的錄音了。Klaus Tennstedt的這個布魯克納,使我聯想到的並不是五、六十歲的布魯克納坐在教堂管風琴前向上帝祈禱的模樣,而是星際大戰的場景裡,數百艘太空船發射光束,兩軍對戰的景象。 要認識Tennstedt,錄音室可能不是一個很適當的地點;或許得花點精力找一找,從音樂會現場聽到他投入的模樣,可能恰巧會有那麼一次,你會被他情感上翻天覆地的真本事給嚇呆。在聽過Tennstedt與芝加哥交響現場渲染力十足的馬勒一之後,我終於把長久印象中「Tennstedt是一位紳士風格指揮」的形象給扭轉過來;錄音室裡的他,不知道是情緒不對,還是後製動刀得太厲害,相較之下就是綁手綁腳的。 在約略run過一次這張Tennstedt的布魯克納第三號交響曲現場錄音之後,更加發現要如何適當扭捏每個樂句的彈性與張力、同時衡量每個聲部音量的比例,讓它聽起來像歌唱般自然,又能成功放置指揮家個人的想像力,是一項需要一些天賦、實行起來也是難度頗高的工程。顯然地,Tennstedt並不是一位「老僧入定」的指揮家,一個樂句就變換一次速度,在張狂的亂之中,有一股衝勁接連爆發的秩序,有種讓人布魯克納與華格納傻傻分不清楚的錯覺。不過有趣的是,既然這首交響曲本身就是布魯克納獻給華格納的作品,我想Tennstedt把它演奏得有如華格納序曲,也是個很有意思的切入角度。 老實說,如果這種調調套用在布魯克納第五號交響曲以後的作品,我會直覺認為這在惡搞。不過,假使有機會能聽到像火山爆發一般的布魯克納第八號,或許我也會覺得惡搞有理吧! http://blog.roodo.com/sussicran/archives/3242497.html ![]() |
george1977![]() 210.xxx.xxx.97 |
2009-06-11 12:36 |
[#10247] Afanassiev的李斯特 @ sussicran at 樂多Roodo! 李斯特:b小調奏鳴曲、晚期鋼琴作品/Valery Afanassiev-鋼琴/Denon COCQ-83560 以文藝復興人自居的Valery Afanassiev,在他的鋼琴老本行裡持續進行著無止盡的解構遊戲,音符在他的手中有如樂高積木,堆堆疊疊又成了另一幅景象。偶爾Afanassiev會讓音樂出現接近惡搞的外觀,有的面貌甚至已經不能用約定俗成的常態去理解,而李斯特的b小調奏鳴曲,便成為Afanassiev前衛藝術的……,呃,該說是受益者,還是犠牲者呢? 縱使舒伯特的第九號交響曲副標題是「偉大」,但我覺得在精神意義上最接近「偉大」境界的作品,則是李斯特的b小調奏鳴曲。這首曲子既莊嚴又瘋狂,有一種不自覺激起鋼琴家演奏力量的魔法,它揉和了許多相互矛盾的情緒,也掌握到人類原始而強烈的欲望;在意象上,它是一座抽象的阿爾卑斯山。恐怕理查.史特勞斯再怎麼龐大的英雄氣慨,都難敵李斯特在此曲屢次漸強之際,如同水晶折射光芒一般的,稍有扭轉的和弦變化。 縱使以往受過Afanassiev處理起某些曲子的震憾教育,但頭一次面對b小調奏鳴曲起始幾個小節幾乎走到停滯狀態,該有不少人和我一樣,抱著諸如「怎麼會這樣?」令人掉下巴的無言反應,然後繼續聽著他的李斯特b小調奏鳴曲。線上的鋼琴家彈起這首曲子,我想應該沒有比Afanassiev更病態的人吧!他自始至終採取冷漠政策,音符是當然的主角,但休止符更是搶眼的配角,而高潮也弄得相當機械化,基本上視樂曲天賦的張力於無物,硬是搞出屬於自己的邏輯世界。 這個看似脫序的b小調,事實上一點也不脫序,因為Afanassiev的理性,百分之百地冷靜控制著聽者的想像力,他事先早已想像得更為天馬行空,而且想像得更加縝密。所以,這一個「擴張」到40幾分鐘的李斯特b小調錄音,似乎再也不那麼莊嚴、再也不那麼瘋狂、再也不那麼李斯特了。雖然如此張狂的控制慾望,在綜觀Afanassiev的所有錄音中,並不是找不到失敗的例子,不過一旦只要碰觸到合適的氛圍,諸如李斯特b小調錄音裡這種石破天驚的奇景,並不會成為絕響。 http://blog.roodo.com/sussicran/archives/3149601.html ![]() |
george1977![]() 210.xxx.xxx.97 |
2009-06-11 12:39 |
[#10248] Emerson String Quartet的普羅高菲夫 @ sussicran 普羅高菲夫:第一、二號弦樂四重奏、雙小提琴奏鳴曲/Emerson String Quartet/DG 431 772-2 場景是柏林,某個寒風刺骨的跳蚤市場。在某個不起眼的攤子瞄到這張CD,我實在藏不住內心的激動,大叫:「你知道我等你重發,等了多久嗎?」嚇到一旁也在挑CD德國佬。 我發現,在唱片櫃前想著要聽什麼弦樂四重奏錄音(沒有特別想聽誰的演奏)的時候,往往最後都會挑上Emerson String Quartet。並非因為Emerson String Quartet的演奏有特出之處讓我留下深刻印象,會抽出他們的唱片播來聽,與其說是偏愛,還不如說是一種安全感;或者更精確地說,就像久了之後,每回進入7-11,站在飲料櫃前,老是懶得用大腦想,拿那幾樣喝出習慣的飲料去結帳一樣。 我想,不止我對他們的錄音有安全感。光看DG前後20年來讓Emerson String Quartet錄遍各式各樣作品,而且在後浪狂推之際,他們仍是現役藝人這兩點,這四位在紐約闖出名號的老大哥,技術層面確是不須置疑。而我相信,在Emerson String Quartet與DG簽約之後幾年所發行的普羅高菲夫錄音之中,可以找到DG的信心來源。 Emerson String Quartet以直率且草根性強的力道,衝進普羅高菲夫高明又帶點詼諧的拼貼藝術之中,他們大喇喇地有話直說,完完全全在第一時間喧嚷出音樂的熱力。就像這張唱片一樣,我有許多弦樂四重奏作品的第一印象,都來自Emerson String Quartet的「強勢灌輸」。他們解讀作品的方式有種很乾脆的戲劇感,向來毫不扭捏地傾倒情緒上的酸甜苦辣,除非樂句本身過於艱澀,否則聆聽的瞬間不管喜歡與否,都會感受到他們傳遞出強大的渲染力。在某些層面上,他們採用的手法類似於Leonard Bernstein,因此也帶給我同樣關鍵的影響。 普羅高菲夫以弦樂為主的室內樂作品,幾乎全都在這張錄音裡了。這都是一些四把(或兩把)樂器必須相互爭峰的曲子(或是說,Emerson String Quartet在這張錄音裡『形成』了我對這些曲子的想法),充滿了默契上合拍的過癮與快意,即使在親和力較強的第二號之中,也有著不少大夥兒搶著競奏的畫面。不僅是強音,即使在極弱音,就像四個小精靈在那裡鑽啊鑽的,也能從他們拉奏著紮實的細碎之中,被他們的張力與密度所震撼。 這是一張重新喚起我在心底對Emerson String Quartet熱情的CD,那時的我覺得,在Emerson String Quartet的演奏中,弦樂四重奏脫下了假髮與澎澎裙的外貌,拿著擴音器大喊:「我們要走入新的時代了!」 http://blog.roodo.com/sussicran/archives/3147259.html ![]() |
george1977![]() 210.xxx.xxx.97 |
2009-06-11 12:41 |
[#10249] Dausgaard的貝多芬 @ sussicran 貝多芬:第七號交響曲、艾格蒙劇樂/Thomas Dausgaard指揮Swedish Chamber Orchestra/Simax PSC 1182 把貝多芬交響曲的地圖攤開,每位指揮都有自己攀頂的故事,但又有多少人能讓他們插在頂峰的旗幟,清楚地烙印在世人的心中呢?所以瞬間的靈感,有時候便代表一切;往往那不到一秒的節奏差,聽覺猛然就像是勾到什麼似的。Got it! Thomas Dausgaard的貝多芬計劃也穩健地進行到第八張了,把他擺在一長串貝多芬交響曲的指揮系譜之中,我不敢說他是耀眼的,畢竟玩起這種乾淨俐落本格派的好手們不在少數,要比反應、要比細膩,要說Dausgaard是上上選似乎有點勉強。但毫無疑問地,Dausgaard精力旺盛的企圖心是掩蓋不了的,光是用聽的,就能看到Swedish Chamber Orchestra被操得大汗淋漓的模樣,一場音樂會像一場拳擊賽,貝七的終樂章更像百米賽跑一般,我相信現場聽他們演出的人,十之八九都會覺得自己好像被雲霄飛車牽著跑。Swedish Chamber Orchestra帶給人一種「質勝文則野」的音色,相較這個組合在舒曼交響曲的表現,他們似乎更能從貝多芬的音符裡找到宣洩的出口,因為聽他們的錄音,躁動是最大的享受。 Dausgaard的貝七,對我來說並不算是一個很討喜的演出,事實上他的第二樂章過快,稀釋了樂句的該有的深沉感,搞得有些倉促,第四樂章更撐出一股不尋常的快速,聽久了偶爾會感到不耐煩。Dausgaard在艾格蒙序曲一開始的處理,也喪失了悲劇的氛圍,後頭的勝利更high得有點像馬戲團了。或許Dausgaard有他獨到的解讀,雖然我相信這必定會是個目炫神迷的現場演出,但在錄音裡我始終啃不慣。 不過,我真正在意的並不是綜觀它的不討喜,而是單單在第一樂章第一主題進來時的「搶拍」,就是這個「有心人士的刻意設計」的節奏差,神準地搔到我的癢處,在萬般浮動之中升起被擠壓到的聲響,真的是很美妙的瞬間,聽得整個人精神一下子全上來了,效果和喝蠻牛差不多。哈!就是這麼個百分之一秒,我就想為Dausgaard豎起大拇指。 我並沒有期待Dausgaard在其他貝多芬作品裡也冒出個神來之筆,因為這個梗用在其他地方,可能會毀了曲子的結構。但在一個樂章,甚至一首交響曲之中,只要有一兩個諸如此類的創意,也就已經足夠了。 http://blog.roodo.com/sussicran/archives/3084573.html ![]() |
george1977![]() 210.xxx.xxx.97 |
2009-06-11 12:43 |
[#10250] Jerusalem Quartet的蕭士塔高維契 @ sussicran Jerusalem Quartet的蕭士塔高維契 蕭士塔高維契:第六、八、十一號弦樂四重奏/Jerusalem Quartet/harmonia mundi HMC 901953 這當然是我私心的(你也當然可以說是過於化約的)比喻:如果Artemis Quartet的品質是傳承自Alban Berg Quartet,那麼Jerusalem Quartet一發聲,我就會不自覺地將他們與Borodin Quartet做連結。在一群詮釋風格邁入銳利前衛的新生代弦樂四重奏之中,Jerusalem Quartet返回傳統的逆光,為我們保留回憶中的語彙。之所以會將它們擺在一起,還有另外一個關鍵的因素,就是他們手中的蕭士塔高維契,除了動聽之外,他們的「悶」都讓我起了相當程度的焦躁與不安。 論實力,Jerusalem Quartet這四位來自以色列的小伙子是絕對沒問題的。他們是我在EMI debut系列裡聽過最值得投資的聲音,而我相信harmonia mundi的負責人看法和我應該相去不遠:短短簽約幾個月,從海頓到德弗札克,再到蕭士塔高維契,絲毫不見青澀,都是難得一見的室內樂佳作。但是這年頭的古典樂壇,外在的完美已經不再能夠有份量地代表什麼(放眼望去一大堆),能不能找到引起共鳴的聲音,才是脫穎而出的關鍵。 Jerusalem Quartet的蕭士塔高維契一出手穩當平靜,沒有時下流行光怪陸離的刺激,但他們的平靜在我的感知裡是逐漸提味的,而非滯悶的墮落。的確,有許多錄音版本充滿刀光劍影,聽完一曲就像是看了一部驚悚片,但在大呼過癮的爽快之後,能不能一而再、再而三保有耐聽度,卻會是個大問號。而Jerusalem Quartet在自律嚴謹之中頻頻表達雖不起眼,但卻是紮實的真性情。不專心聽,會覺得怎麼從頭到尾都那麼鬆散,弦聲孤陋劃個幾聲,要收不收,要斷不斷的。不過卻是它,與濃郁的音色同時支撐著樂曲的流動,重新改變我對「張力」的定義。他們利用中庸且傳統的方式,帶出了蕭士塔高維契無奈的苦味。 就是在這股灰黑遲暮的氛圍之中,感受到Jerusalem Quartet同時也保有乾淨俐落的反應,才有辦法讓我把這四個大男孩的樣子,與他們的琴音串在一起。以下是不負責任的猜測:會拉奏出這樣的蕭士塔高維契,四位年輕的團員要不就是擁有壓抑早熟的心智,要不就是感受到大環境的不穩定,因此藉由他們最愛的蕭士塔高維契,找到抒發的出口。 http://blog.roodo.com/sussicran/archives/2910533.html ![]() |
george1977![]() 210.xxx.xxx.97 |
2009-06-11 12:45 |
[#10251] Scherbakov的蕭士塔高維契 @ sussicran 蕭士塔高維契:第二號鋼琴奏鳴曲、三首小品、兒童練習冊、五首前奏曲等/Konstantin Scherbakov-鋼琴/Naxos 8.570092 聽Scherbakov彈琴,向來有一種很「用力」的印象。用的不僅是手力,還有心力。一首曲子在他手上乒乒乓乓地,彷彿像跨年101大樓的煙火秀一樣花枝招展,目不瑕給,即便像「兒童練習冊」這種看來不起眼的小品,也能彈出別人想像不到的份量。 音樂再怎麼感動人心,也都是計算出來的,而或許是Scherbakov的琴技太過搶眼了,在他的安排中,更容易察覺到計算的氣息。Scherbakov擅於利用黑白鍵組成的大浪漫調色盤,渲染出令人印象深刻的情緒張力,這點和他的俄羅斯前輩們是有得比。不過這首第二號鋼琴奏鳴曲,交錯在形形色色的節奏與強弱當中,Scherbakov劃出了一個3D立體圖,各類波動斷裂明顯,彼此卻又重疊在一起,因此充滿豐富且華麗的層次感。最有趣的是第二樂章慢板,Scherbakov讓每一個音符依序掉入平靜無波的湖中,讓我慢慢享受每「顆」音符激起的漣漪,我相信這種效果在現場聽,一定迷人無比。 CD不同於現場的,不僅在於氣氛,也在於思考與感受的範圍;反覆聽著同一片段,畢竟和消逝的瞬間有些不同。因此,不由得注意到Scherbakov設計切割這曲子的方式。相較於宣揚此曲的Emil Gilels「跟著感覺走」策略,Scherbakov頻繁地切割(我覺得這個動詞實在很貼切)樂曲行進的氛圍,時時創造新的感覺。這麼做好嗎?老實說,他讓我覺得這首奏鳴曲豐富得有點不太像話:我聽見了他的才氣,卻聽不到它的靈魂。 好品質的終極呈現,不外乎記注欲其方以智,著作欲其圓而神。自己下筆的時候往往會顧慮太多,最後著了前者,卻漏了後者。Scherbakov的磨功了得,尤其他在慢板的音粒,甚至讓我聞到了冷酷的香味,不過如果能收斂一點抽象的撲克臉,或許更能往「圓而神」的境界邁進。這種充滿震顫、缺少感動的偉大,卻也讓後面幾首小品亮了起來,而過去它們正找不到發聲代言的版本。 http://blog.roodo.com/sussicran/archives/2601873.html ![]() |
george1977![]() 210.xxx.xxx.97 |
2009-06-11 12:46 |
[#10252] Artemis Quartet的德弗札克、揚納傑克 @ sussicran Artemis Quartet的德弗札克、揚納傑克 德弗札克:第13號絃樂四重奏;揚納傑克:第二號絃樂四重奏「親密書簡」/Artemis Quartet/Virgin 0946 353399 2 5 和EMI簽下的Belcea Quartet相比,我覺得Virgin相中Artemis Quartet是更明智的選擇。四把提琴的音色各有千秋,合在一起又很協調、穠纖合度,循規中庸,反應又快,很有我想要的音樂語感。檯面上好幾個新生代絃樂四重奏團,三不五時都會出現棒到令人咋舌的錄音,偶有令人提神醒腦之效,加上老團的積極蛻變,室內樂愛好者做夢想到這個都會忍不住偷笑。其中Artemis Quartet雖不以搞怪為職志,在我私心的排行竟能快速竄升,讓我對自己都感到意外。 Artemis Quartet磨慣現代樂之後的冷色調,有意向他們的前輩Alban Berg Quartet看齊(愈聽愈有氣息相通的傳承意味),而以他們兩團的德弗札克聽來,我對Artemis Quartet的處理更有共鳴。Artemis Quartet不耍過於花俏的對比,密合度不僅有如一體,剛勁的一橫一撇,力道的施與放之間,細節明確而暢快。他們合力衝刺的時候,具有之前聽過mbl與Elac喇叭的味道,德國喇叭不太會有相當甜蜜或鬆厚的音響,而經常帶給人幹練、明快而結實的印象。他們當然不是東歐團的濃厚郁香一派,拉起德弗札克或許會被嫌不夠過癮,但我覺得有時偶爾在巧勁之間冒出的微溫,靚而不膩,真的很合胃口。 至於揚納傑克第二號,戲劇張力耍得比Artemis Quartet還誇張的錄音並不少,連Alban Berg Quartet也放得很開、稜角清晰。當然,豪放的波西米亞味是很吸引聽覺,但Artemis Quartet的這張錄音,讓我抓到揚納傑克每個樂句「有所本」,釐清了印象中的衝突和糾結,瞧他們冷靜地梳理情感的波動,讓張狂始終處於精確控制的狀態底下,到處充斥理性勝於感性的精密起承轉合,讓我百分之百佩服,也信賴他們四人所下的苦功。尤其是他們的分句法,毫無疑問地顯現其高等素養與品味,陽春白雪的氣息。 「以智性為根基所展現的活力」,是我目前對Artemis Quartet所下的最中肯註解。在古典樂壇德籍鋼琴家與指揮家都顯得青黃不接的時刻,這四位呂北克出身的實力派,一躍成為當代高級精緻藝術典範之所繫。是時勢造英雄嗎?我想是英雄造時勢吧!能遇到一個相當喜愛的絃樂四重奏團,在他們發跡的初期就成為其死忠fans,注意他們每年所安排的幾套演出曲目,當然還有錄音行程……,嗯,打從心底羨慕自己。 http://blog.roodo.com/sussicran/archives/2485191.html ![]() |
george1977![]() 210.xxx.xxx.97 |
2009-06-11 12:47 |
[#10253] R. Strauss的日式慶典音樂 @ sussicran R. Strauss的日式慶典音樂 真的是相當冷門的曲子,要不是因為寫稿子的關係,這輩子我大概與這首曲子完全無緣吧! ---- 理查.史特勞斯:日式慶典音樂,作品84 Richard Strauss: Japanische Festmusik (Japanese Festival Music), for orchestra, op.84 (TrV 277) 日式慶典音樂是理查.史特勞斯1940年的作品,也是他少數在首演之後就塵封至時人回憶之中,至今幾乎無人聞問的神秘作品之一。 日式慶典音樂的來源,要拉回當時的政治時空背景。1938年德國與日本簽訂「防共協定」(Antikominterpakt),軸心國的輪廓隱然成形。這三個國家不僅在軍事、政治方面結為同盟,協定裡也載明深化彼此之間的文化關係,包括加強各國之間運動員、藝術家、科學研究者的交流。另一方面,1940年正是日本天皇紀元2600年紀念,日本境內舉行許多慶祝活動,重頭戲即是日本政府向美國、英國、法國、義大利、匈牙利、德國提出邀請,各自委託一位作曲家創作節慶音樂,12月於東京做盛大演出。 由於先前已有「防共協定」的友好關係,因此德國宣傳部相當重視日本的這項邀請,派出手中的王牌作曲家──理查.史特勞斯進行創作。在宣傳部長戈貝爾(Göbbel)眼中,理查史特勞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「偉大的聲響大師」,戈貝爾甚至推舉他擔任第三帝國音樂部的主席一職。一心只想好好作曲、賺錢過好生活的理查.史特勞斯,對政治有些冷感,因此他天真地與納粹當局有過好幾次爭執,其中包括他雇用猶太人編劇茲威格(Stefan Zweig),還有他兒媳婦的猶太人身份。如果換作別人,這些「白目」舉動的下場幾乎都是送進集中營,但納粹當局考量理查.史特勞斯這個人「太有名氣,而且太有用處了」(zu namhaft und nützlich)。要創作這麼一首作品,對理查.史特勞斯自然不是難事,他只需稍稍應用向來備受讚譽的管絃樂作曲技法,呈現華麗絢爛的慶典音樂景像,便能做足面子給日本政府。 這場政治氣息濃厚的音樂會於12月7日舉行,首演了四首作品。除了理查.史特勞斯的日式慶典音樂之外,還有法國作曲家易白爾(Jacques Ibert)的慶典序曲、義大利作曲家皮澤替(Ildebrando Pizzetti)的交響曲、匈牙利作曲家威瑞斯(Veress Sándor)的第一號交響曲「日本風」。美國政府因為當時的政治情勢,最後拒絕了日本的邀請;英國政府找來布列頓創作,但是他的作品後來卻被認為不適合演出(極有可能是政治因素)而未被選入節目之中。1940年,布列頓和其他四位作曲家都抵達日本參與首演,相對於理查.史特勞斯的日式慶典音樂被擺在音樂會最後的高潮演出,布列頓的處境確實是有些難堪。 日式慶典音樂由五個樂章組成,分別是第一樂章「海景」、第二樂章「櫻花祭」、第三樂章「火山爆發」、第四樂章「武士的攻擊」、第五樂章「讚美天皇」,五個樂章不間斷奏畢,時間約14分鐘。雖然理查.史特勞斯對日式慶典音樂下了很明確的標題,但聽者其實不需要照著標題想像,便能感受到此曲誇張華麗的特色。樂團編制的特色除了使用管風琴之外,還用了14座銅、鑼、鐘等不同的聲響樂器。為了那次首演,日本當局花了兩個月,跑遍東京近郊的總持寺、本門寺、妙法寺、築地本願寺、淺草本願寺、護國寺、寬永寺、青松寺、淺草寺傳法院、增上寺、妙音寺等地,大費周章敲敲打打,找到適合音色與音高的鐘,商借至演出會場。 此曲的首演是由當時正擔任東京音樂高等學院教授一職的費爾默(Helmut Fellmer)指揮「紀元2600年慶典交響樂團」演出。這個1940年10月臨時成軍,成員共有165人的管絃樂團,是由宮內省樂部、東京音樂學校管絃樂部、新交響樂團、中央交響樂團、星櫻吹奏樂團、東京廣播管絃樂團、日本廣播交響樂團之中挑選優秀樂手集結而成的。 至於如果你想找這首曲子聽聽,恐怕是一件不容易的事。目前有留下記載的版本,其一是費爾默指揮日本管絃樂團於1940年12月19日的廣播演出,由日本哥倫比亞發行,其二是理查.史特勞斯親自指揮巴伐利亞國立管絃樂團於1941年的慕尼黑錄音室演出,由Deutsche Grammophon發行。不過前者已經絕版,而想找到後者,則得要碰碰運氣。 http://blog.roodo.com/sussicran/archives/2284765.html ![](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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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-06-11 12:49 |
[#10254] Bostridge的沃爾夫 @ sussicran 沃爾夫:藝術歌曲集/Ian Bostridge-男高音,Antonio Pappano-鋼琴/EMI 00946 34225625 Bostridge的聲帶裡住著納西斯(Narcissus)的靈魂,他一開口,周遭一切便註定黯然。然而,在各式風格作品的嘗試之後,Bostridge終究得走入沃爾夫的世界裡,納西斯才會眉開眼笑。 在Bostridge的沃爾夫之前,我對他最有印象的錄音是舒曼的「連篇歌曲」與「詩人之戀」,不染於塵世的書卷味兒,怎麼聽都彷彿像是夢遊仙境一般令人神迷,那個調調直覺讓我想像,Bostridge必定是個絕佳的沃爾夫藝術歌曲詮釋者。我覺得唱起沃爾夫的歌曲要有點躁鬱的緊張感,同時還要夠咬文嚼字,才能磨亮曲子,呈現出世的氣質;運用過多所謂的真性情,反而會讓曲子覺得平淡。飽讀詩書的Bostridge,客觀而言是有這個條件,畢竟,之前他的有些舒伯特是唱得over了些,他的歌唱有時甚至讓人有「這是在吟詩作對嗎?」的錯覺。 Bostridge聲質的辨識度極高,在這張沃爾夫藝術歌曲裡,他的聲音像是一支柔軟的尖刀,往往冷不防刺進聽者意識的心房,看似平靜無波,但瞬間迸發的聲勁就是俐落,有時還真被嚇到了。Bostridge花了很大力氣切析詩文與聲韻,這使他的沃爾夫聽起來鏗鏘有情,每個轉折都是精心設計安排的。沃爾夫的藝術歌曲需要層層細微雕琢,而Bostridge的精緻刀工,正符合頂級工藝的要求。以下里巴人的語彙形容:這麼做作的曲子,就是要這麼做作的聲音來唱才能對味,Bostridge與沃爾夫搭在一起,簡直是天作之合。 自Arleen Augér的錄音之後,我再也沒有領教過如此深刻的沃爾夫,Bostridge的出現,是一個同樣醒目的印記。兩人皆是「詩凌駕於歌」,而相對於Augér的出污泥而不染,Bostridge濃厚的學究味同樣令人耳目一新。 sussicran http://blog.roodo.com/sussicran/archives/2079467.html ![](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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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-06-11 14:48 |
[#10255] Harnoncourt的韓德爾 @ sussicran 韓德爾:彌賽亞/Christine Schafer, Anna Larsson, Michael Schade等人演唱,Nikolaus Harnoncourt指揮維也納古樂合奏團、荀白克合唱團/deutsche harmonia mundi 82876 64070 2 當初韓德爾在寫完「哈里路亞」一段時,立刻被自己感動得淚流滿面,他說他在這音樂裡看到了天堂的模樣,上帝坐在王座上,四周圍繞著天使,一副終極祥和的景象(依我們的說法,就是西方極樂世界吧)。類似這種強調「功能性」的音樂軼事,是我對這齣神劇的第一印象,因此聽著「彌賽亞」時,我也儘可能想像著能不能看到什麼。結果當然是什麼都看不到。看不到什麼也就算了,我還不由自主地被這招「宣傳」給模糊焦點,以致於從來沒有認真好好聽過一次這齣神劇。 要不是Nikolaus Harnoncourt跳槽到DHM錄了這張「彌賽亞」,我大概沒有什麼動力重新認識這首曲子。Harnoncourt有如聖經學者,翻修出他心目中理想的「彌賽亞」,但我注意的,無非還是他自古樂派蛻變而來的,一種極有魅力的詮釋手法。在器樂方面,Harnoncourt探索一種簡潔、平滑而紮實的可能。固然後輩Philippe Herreweghe等人將這套顯學發揚光大,但帶頭的Harnoncourt可沒一直閒著。或許,我們更該感謝「指揮家愈老,身價愈高」的大環境,實習夠久了,等到了纍纍結果的時刻,自然特別迷人。回到熟悉且賴以成名的樂曲裡,回到老夥伴維也納古樂合奏團身旁,Harnoncourt彷彿有著源源不絕的活力與創意,讓神劇迸發出非宗教的美妙價值。 韓德爾不喜歡別人將「彌賽亞」視為「高貴的娛樂」,他認為這闕作品是與上帝對話的方式、充滿讚頌上帝的歡欣;然而,現在愈來愈多人透過去除宗教的純粹抽象音樂美,去肯定它是件偉大的作品。我相信Harnoncourt的指揮也有些屬於後者的因子(抑或這就是他顯揚上帝的方式),著名的「哈里路亞」一段,在他手中變成了一項有趣的音樂實驗,慶典意味不濃厚,反倒成為一首有氣無力的搖籃曲。 目前對於Harnoncourt能跨到浪漫樂派作品的錄音,原先的期待依然大過現已接收的失望,他的布魯克納與史麥塔納,怎麼聽都覺得不太對味。但在回頭探索最擅長的巴洛克音樂過程之中,卻發現他能夠不拘泥於過去的偉大成就,持續向上突破,Harnoncourt青壯年代的骨架全在,而精緻則有過之而不及。在領教過形形色色的南腔北調之後,Harnoncourt的巴洛克音樂逐漸會是我心目中的王道,現在只求唱片公司能夠「只看大牌,不看曲目」。 sussicran http://blog.roodo.com/sussicran/archives/1951710.html ![]() |
george1977![]() 210.xxx.xxx.97 |
2009-06-11 14:51 |
[#10256] Walter的布拉姆斯 @ sussicran 布拉姆斯:第三號交響曲、海頓主題變奏曲/Bruno Walter指揮哥倫比亞交響樂團/CBS MK 42022 一定有很多人希望,晚年的Bruno Walter在Sony的錄音,能夠搭配哪怕是任何一個歐洲管絃樂團都好,而不要是哥倫比亞交響樂團。在開始認真聆聽Walter的指揮之後,我也不自覺地抱著這種「殘缺的美感」繼續享受下去。原因不止在於美國樂團做不出歐洲樂團的氣質,更在於哥倫比亞交響樂團本身就是一個雜牌軍,默契與音色都待調整,而爛好人Walter顯然得過且過。他們一系列的唱片就是最佳明證。於是,在這張布拉姆斯第三號交響曲的錄音裡,出現一種奇妙的揉合:Walter對音樂自然且浪漫的卓越理解,與哥倫比亞交響樂團的粗線條與不合拍。 Walter讓布拉姆斯第三號交響曲唱得相當痛快,雖然不起眼,但卻是我印象中最有魅力的布三,它是一張能夠讓我可以聽到入神的錄音,我曾經想仔細地分析它到底在哪個地方觸動了我,但想了想,總是找不到一個很具體的切入點。在瘋狂的版本比較之後,我才發現,風格是主觀的,功力是客觀的。有些人的指揮功力能夠高深到讓聽者完全忘了個人風格的存在,成為一種理所當然的認同。這種放諸四海皆準的「好」,彷彿如先驗哲學(Transzendentalphilosophie)般令人,嗯,無話可說。 二戰後的新大陸,Walter與Leonard Bernstein一老一少,為美國樂團增色許多,Bernstein的活力固然是王道,而Walter讓音樂歌唱的表現也著實不凡。我打從心裡佩服Walter讓音樂歌唱的方式。過去我一直誤以為那是他「溫和」形象的一部分;說穿了,我被那張他在Sony的貝多芬第六號交響曲錄音本身,還有衍生的各種讚賞給矇住了。 你覺得Walter的指揮溫和嗎?打從聽過他與維也納愛樂在EMI的馬勒第九號交響曲1939年錄音之後,我始終覺得那是宣傳文字的一種錯覺。貝六錄音使得Walter的溫和形象被無限上綱了,模糊了我覺得屬於他最重要的那一部分:悠揚。相對當下「緊湊、衝擊」被視為主流的樂曲詮釋,Walter「放」的音樂哲學似乎已被摒棄,這麼說似乎有些武斷,不過現今要找出有膽識將音樂密度拉到那麼鬆垮,還能夠讓樂句唱出如此迷人好聲的指揮,還真是件難事。譬如說這張布三的首樂章和終樂章,Walter就是有在四平八穩的架構中,唱出屬於他自己「精、氣、神」的功力。 這張CD的補白,布拉姆斯的海頓主題變奏曲,又是另一個莫名奇妙令人感動的典範。我可以因為Walter的關係,一整天聽布拉姆斯也不會厭倦,並且因為這樣子而大力向你說服,布拉姆斯其實遠比舒伯特還會「歌唱」。 sussicran http://blog.roodo.com/sussicran/archives/1903217.html ![](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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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-06-11 14:53 |
[#10257] Yudina的貝多芬與布拉姆斯 @ sussicran 貝多芬:第29號鋼琴奏鳴曲;布拉姆斯:晚期鋼琴作品集/Maria Yudina-鋼琴/Vista Vera VVCD-00072 這麼想想,似乎很久沒有與歷史錄音一同起化學作用了。學生時期曾砸了不少盤纏,瘋狂地與歷史錄音為伍,為的就是那一份「想像中的可能」。破爛的收音與後製,保存住每一個神奇時刻,讓我可以動腦子重建現場,假裝自己曾經參與過Willem Mengelberg、Wilhelm Furtwängler的現場,模擬現場究竟會是多麼不得了的聲響……。後來試著說服自己,不要一味追求時空距離所造成的迷濛感,Sviatoslav Richter早年現場一大堆錯音的CD也沒有什麼好收藏的;然而那片虛幻但完美的烏托邦偶爾仍會蠢蠢欲動,向我證明它無可取代的地位。Maria Yudina大概就是那烏托邦的女主人吧! 前陣子聽了某位小有名氣的鋼琴新秀彈奏貝多芬第29號鋼琴奏鳴曲新錄音,音響發燒、音色華麗、技巧全面,但就是死腦筯了點。很不幸地,這份死腦筯正是分辨這張錄音是否無可取代的負面關鍵因素。或許真是歷練不足,或許他該試著讓自己的生活過得不那麼像公務員一般routine(這當然純粹是我的想像),哪天悟到了什麼,才能夠彈出與Yudina媲美的貝多芬。 舊蘇聯的鋼琴錄音盤帶,弄出來總是乾澀到瀰漫金屬味的程度,偏偏那個遙遠而神秘的世界總有許多像Yudina這樣不僅有感情有想法,也懂得將感情與想法毫不保留地傾倒在黑白琴鍵上的人物,偏偏Yudina又是其中的佼佼者。她的琴技結實迅速地嚇人,不怎麼用踏板,唰的一聲琶音,都能粒粒到位,琴音的輕重收放之間,在在說明Yudina不只是一位要比鋼鐵指鍵並不輸給Emil Gilels的豪傑,也是一位充滿智慧的女性。別的不說,她是第一個在第三樂章彈得這麼快,還能讓我覺得抓到意境與深度的鋼琴家,光這點就足以幹掉一大批平庸之輩。 驚奇之旅並未在貝多芬第29號的最後一個合弦終止,Yudina的布拉姆斯又是另一個會令人隨之神遊的奇景。恰巧目前我最鍾愛的兩個布拉姆斯晚期鋼琴作品終極詮釋版本,都是這種彷彿被削了一層皮,只剩骨架一般的鋼琴錄音。會如此著迷Yudina這份錄音與早年Wilhelm Kempff錄音(Decca)的原因,當然不在於令人皺眉的音響效果,而是他們都相當高明地隱藏情感,灑落在音符上看似如此澄澈且不經意,但這種透明的處理反而成功地逼出布拉姆斯滿溢的孤寂。在今日,不僅Yudina的歷史錄音難尋,連後世鋼琴家仿效這種化學作用所使用的方程式本身,也逐漸式微了。 sussicran http://blog.roodo.com/sussicran/archives/2959379.html ![]() |
george1977![]() 210.xxx.xxx.97 |
2009-06-11 14:56 |
[#10258] Michelangeli的舒曼 @ sussicran 舒曼:狂歡節op.9、青年曲集op.68, no.37-39/Arturo Benedetti Michelangeli-鋼琴/EMI 00777 74932523 在我踏入Arturo Benedetti Michelangeli冷峻神話世界的路途中,這張舒曼是少數比較有人味的其中一張。不知或許是因為這張錄音效果優於EMI普遍水平的關係,在琴鎚敲擊鋼弦所集結的厚度之中,Michelangeli總算比較不像披著神樣外衣的魔術師,流露了一些溫暖的情緒。已經好幾年了,這張唱片仍然是我個人最有共鳴的Michelangeli錄音,也是最有共鳴的「狂歡節」錄音。老實說,其他人的「狂歡節」與Michelangeli一比,說好聽一點是粗線條;而索然無味、慘不忍睹的更是大有人在。Michelangeli的「狂歡節」好似一道仙餚端上桌,味精醬油鹽巴,多一滴少一粒都會走味。 在德布西之中,Michelangeli的無色無味,硬是對味;但他並沒有在舒曼的音符裡如法炮製,而是挑選了各式各樣的角度揣摩,讓「狂歡節」的每一小曲有如閃閃發亮的十四行詩,同樣對味。在「狂歡節」裡,Michelangeli輕而易舉地開啟自己的幻想世界,他的每個小宇宙渾然天成,帶著欣喜、遲疑、愁悵、頑皮、優雅……,彷彿主角只有多重人格到一種境界,才能如此狂妄地咀嚼、精準地將他精心設計的各種勁道灑落在黑白鍵上,讓音符散發著作夢的本事。聆聽的同時我不禁想著,Michelangeli到底是怎麼樣讀譜的?他讀著「狂歡節」的同時,腦子到底想出了什麼玩意兒,才會彈出這麼完美的音符?即使是舒曼本人,也未必有這番能耐,讓自己的作品像Michelangeli一樣化為詩句。 厚古薄今雖然是我儘量想避免的偏見,但在Michelangeli典藏式的示範之下,腦子裡實在很難再裝得下其他人的「狂歡節」。還好,有如精品店的Michelangeli,不像Sviatoslav Richter像海綿一樣對曲子狂吸狂吐,否則現今職業鋼琴家們的壓力會更大。 sussicran http://blog.roodo.com/sussicran/archives/2624532.html ![](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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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-06-11 14:58 |
[#10259] Pollini的蕭邦 @ sussicran 蕭邦:夜曲全集/Maurizio Pollini-鋼琴/DG 477 5718 聽著Pollini的蕭邦夜曲全集,在我的腦子裡總會竄流著一股矛盾的想法:它的特別,就在於它的不特別;它之所以不好,實在是因為它太好了。別以為我在故弄玄虛,這是我對Pollini的蕭邦夜曲錄音,所能夠找到最精準的描繪方式。原因在於我一直在說服自己接受另一種夜曲的可能,而目前這個動作仍然是現在進行式。 我想,我的盲點可能出在對於「夜曲」的吸收方式。它們不是巴哈或荀白克的作品,它們是蕭邦的特有品種。雖然它們不像敘事曲或詼諧曲擁有排山倒海的戲劇性,但基本上鋼琴家們仍舊總是利用彈性速度的嫵媚勾惑,牽著聽眾的內心小鹿亂蹦。當然,我們早知道Pollini不搞這一套,不過在Pollini的蕭邦夜曲出現之後,我第一次嚴肅想過這個問題:我真的把夜曲的「整個樣子」給聽進去了嗎?抑或,我聽到的是一種殘留在心影的反射,以相對逸樂的姿態,如同快要消散的棉花糖一般,瀰漫在我的回憶中? 老實說,以幾乎像是禁慾境界的節制與平靜去品嚐蕭邦夜曲,就我的個性而言算是一件苦差事。要拋棄絕大部分的想像空間,不是很無趣嗎?在Pollini的音樂裡,我首度以旁觀者的立場面對蕭邦夜曲,像是觀察或研究蠶蛹、或是盯著鐘擺的晃動一樣。Pollini的處理與我滿心期待的夜曲面貌,是兩條看不到交會點的平行線。相同的印象,好像也曾經出現在Pollini彈貝多芬幾首早期鋼琴奏鳴曲身上,就是熱不起來,帶不動神經,陷不進去,無處發洩。你問我需要把自己搞得像個苦行僧一樣嗎?這可真是個大哉問! 私心覺得Pollini是應該要往巴哈或當代音樂兩道方向快點兒留名了,而不是在蕭邦夜曲的風花雪月裡製造爭議。然而,面對這顆嚴肅的震憾彈,我卻不忍心將它丟入二手深淵,因為,它讓我第一次認真面對自以為很熟悉,但實事上忽略已久的蕭邦夜曲。不過話說回來,其他人的蕭邦夜曲錄音對我而言又算什麼呢?奇也怪哉,這問題反倒讓我愈來愈感到困惑了。 http://blog.roodo.com/sussicran/archives/2372802.html ![]() |
george1977![]() 210.xxx.xxx.97 |
2009-06-11 15:00 |
[#10260] Ameling的舒伯特與舒曼 @ sussicran 舒伯特、舒曼:藝術歌曲集/Elly Ameling-女高音,Joerg Demus-古鋼琴,Hans Deinzer-豎笛/deutsche harmonia mundi GD77085 不食人間煙火的「沙龍女主人」,是第一次聽到Elly Ameling唱片的驟然印象,要鎮服一群文藝人士,沙龍女主人的談吐必得具有一番修為,她一開口,就有這種以柔克剛的能力。能唱好舒伯特的女高音不在少數,不過能把藝術歌曲品味琢磨到這般境界的,除了Ameling之外,找不到第二個。即使整張唱片聽下來是少了些活力,但因為這是Ameling的聲音,所以,那又如何? 這張CD「頭重腳輕」確是事實,不過,這不是Ameling的錯。她的舒曼是理所當然的美,但她的舒伯特更美;尤其是舒伯特真正的「天鵝之歌」,《岩石上的牧羊人》(Der Hirt auf dem Felsen D.965),你要如何拿其他的舒曼與它一起「稱斤兩」呢?Hans Deinzer的豎笛聽來相當內斂,這恰恰使得舒伯特「愁」站在更巍峨的制高點上,幾乎反客為主地與Ameling進行如對話般交錯。能把豎笛當做自己的第二聲帶,隨心所欲的表達情感,已算是難能可貴,Deinzer更是讀盡舒伯特的心酸滋味,把這種痛藏到自己的心坎裡,溫溫地、若隱若現地用豎笛唱出舒伯特未竟的青春。31歲辭世前幾個月的舒伯特,在感受些什麼,隨著Deinzer的豎笛聲一起想像,我似乎也可以碰觸到那麼一點點。「晚年」的舒伯特是應該多寫些豎笛作品的。 Ameling的演唱在眾家女高音之中堪稱無敵經典,但她自始至終的優雅在這位豎笛仁兄之前,確是有點吃了虧。Ameling不僅唱得輕,更是沒有肉感,她有一種讓音樂飄浮,形成空中花園的能力,穿透力不強的她,發出彷彿折射在寶石上的耀眼光芒,在抒情女高音領域中已然成為頂級高貴的金字招牌。不喜歡的人卻覺得踩不到地,她唱出的不是風景,而是一幅畫而已,像是《你不愛我》(Du liebst mich nicht, D.756)一曲,聽起來幾乎一點怨氣都沒有。但是,Ameling在極高音由強漸弱的處理能力,能夠完美到令人啞口無言的美妙境界,在她輕鬆的換氣與咬字之間,展現出別人再怎麼訓練也散發不了的氣質。 聽Ameling唱起《春天》(Im Fruehling, D.882)這類型的曲子,真的很享受,天真優雅而從然自若的聲音,加上一點若有似無的淘氣。Ameling的音質會讓我聯想到開始聽Ian Bostridge唱舒曼《詩人之戀》時的感動,他們在弱音方面都有一種與眾不同的特質,還有那股文人雅氣,這些彷彿都是天生的。 有前輩說過,聽Ameling的演唱,是聆賞女性聲樂家演唱藝術歌曲的必修課程。「別人的是選修課,她的憑什麼是必修課啊?」久了,卻也能咀嚼出這句話意義何在。 sussicran http://blog.roodo.com/sussicran/archives/701224.html ![]() |
george1977![]() 210.xxx.xxx.97 |
2009-06-11 15:03 |
[#10261] Lifschitz的舒伯特 @ sussicran 舒伯特:第20、21號鋼琴奏鳴曲/Konstantin Lifschitz-鋼琴/若林工房 WKLC-7001-2 我相信50年前,世界上許多地方一定傳頌著「俄羅斯鋼琴學派」的偉大事蹟,這一票鋼琴家的琴聲,和戰爭炮火一樣令人震憾,他們掌握了一種刺激他人腎上腺素的訣竅,如同獨門秘方代代相傳。即使到學派分野已趨模糊的今日,當我第一次聽到和我年紀相彷的Konstantin Lifschitz這張舒伯特錄音,好像隱約還能嗅出那份獨門秘方在他身上所起的作用。 我很喜歡嘗試俄羅斯鋼琴家彈奏德奧作曲家作品的錄音,因為到目前為止,我覺得這批人最有辦法挖掘在嚴肅的撲克臉面具底下,如同烈焰的情感噴放。或許有時也有不對盤的例子出現,但是秉持著no news is bad news的精神,能夠享受他們在這些作品上的想像,依然是一件很過癮的事。聽到這張Lifschitz在20歲彈的D959錄音時,我心裡第一個疑問是:「這傢伙怎麼那麼早熟啊!」在樂曲骨架規模上,有那麼一點Sviatoslav Richter晚年的遺風,但又有著屬於他自己的氛圍在,而且能夠全面、成功地滲入每一個音符之中。「又來了一位個性派!」你知道的,挖到寶就是這種感覺。 我不想在這裡將Lifschitz捧上天,因為就這張錄音來看,要稱為經典未免有些勉強;不過,這裡頭的確出現不少很有意思的地方。雖然兩首曲子的錄音相差6年,但Lifschitz以一貫之,運用「對比的藝術」巧手一揮,讓這兩首質地軟潤的崑崙彩石,變成另一個形貌。 一方面是音色的對比。Lifschitz不假修飾地將強音彈奏到幾近爆裂的狀態,與他弱音有如吟詩獨白的美感,確實有很大的差異。與部分俄羅斯鋼琴家相同,Lifschitz在留白的部分,膽敢拉長到產生令人著急的迫力;而雖然整體配速極慢,但始終沒有裂解掉的危險。日本的錄音的確夠搶眼,將Lifschitz彈奏時透徹的響度與鮮麗的音質,像透過放大鏡一樣攤在我們的面前,任何細枝末節的收尾,更能看出Lifschitz不是泛泛之輩。 另一方面是意境的對比。這兩首曲子雖然大小調交替頻繁,但在Lifschitz手中卻沒有一絲明亮的陽光,甚至可以說喪失了一些旋律的歌唱性。Lifschitz在灰色的基調中,再創造不同層次的灰色,同時也利用了音色上衝突,再加上左手伴奏部大幅度的音量對比,強化複雜微妙的陰暗氛圍。如果你認為舒伯特音樂就應該如同舒伯特長相那樣單純明淨,那麼這張CD可能會讓你倒盡胃口;而我必須承認這種「向陰影呼喊」絕對不是舒伯特的本意,不過它卻是我心目中的舒伯特。如果Lifschitz能夠再誇張一些,那麼Valery Afanassiev就不用怕後繼無人了。 http://blog.roodo.com/sussicran/archives/1688593.html ![]() |
george1977![]() 210.xxx.xxx.97 |
2009-06-11 15:09 |